hua818 发表于 2024-11-14 09:52:06

神探:杜琪峰和韦家辉的都市惊悚侦探片

(2010 年 11 月)

镜头跟随一排可怕的刀子。镜头切换到一名年轻男子的背影,他正进入西九龙警察总部的一间办公室。然后是一个缓慢的跟踪镜头,镜头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摇摆的影子。一名持刀男子退入画面。

镜头继续移动,直到看到完整的画面:一头巨大的猪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特工陈桂斌上前刺了它。画面切换到年轻人、年轻的何警官和其他警官都盯着这一幕。这位“超级侦探”正在侦办另一起案件。

“侦探”

接下来是一部都市惊悚片,展示了追逐、枪战和熟悉的类型角色——狡猾的警察、紧张不安的老兵、需要指导的新人。然而这部侦探片却是银河影像的灵魂人物杜琪峰和韦家辉的作品。 《神探》偏离中心、诡异而前卫的风格,使其成为近年来最独特、最具震撼力的港片之一。

杜琪峰最初是一名电视导演,在 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投身于电影之前,曾涉足多种类型的电影。他凭借《阿郎的故事》(1989)和《东方三杰》(1993)等影片奠定了自己多才多艺的创作者的地位。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方向。 1995年,拍摄受虐警匪片《鸡肋侦探》,由刘青云主演,后来成为杜琪峰系列的核心人物。当杜琪峰重新进入电影界时,韦家辉正在创作和制作电视剧,并于1995年执导了《和平饭店》。两人于1996年合作,不久后成立了银河影业。

韦家辉还为Image 导演了几部电影,特别是实验性的《前缀的诞生》(1997),他还在Image 之外制作了电影。杜琪峰也经常单独工作,通过《枪烟》(1999)和《流放》(2006)等广受好评的电影提高了他的知名度。

在他们的合作项目中,韦家辉通常被认为是主要编剧,而杜琪峰则是导演。但这种合作往往采取不同寻常的形式。在一些影片中,韦家辉担任编剧并由第三方执导;但在某些情况下,杜琪峰接手制作并监督完成。还有一些韦家辉和杜琪峰联合导演的电影。这些项目的各个阶段,韦家辉都参与其中,而杜琪峰则始终负责设计镜头并亲自拍摄。

魏家辉

Image 的品牌不仅仅代表着非正统的团队合作。它的座右铭可能来自其最著名的电影之一:“非常突然”。

《非常突然》

该公司的目标是与普通香港电影有所不同,甚至截然不同。例如,银河影业通过明星主导的爱情喜剧取得了商业地位,但其中许多影片都充满了怪诞的夸张,例如贪吃爱情片(《瘦子》,2001年)和麻将模仿片(《新年财富》,2002年)。

银河影像的主要贡献在于它为都市犯罪电影注入了新的活力。随着本地电影的伟大时代即将结束,韦家辉开始崭露头角。他有意识地回顾了吴宇森、林岭东等大师创作的电影原型。

银河影业对这一类型如此吸引人的因素非常敏感:火热的场景、狂野的浪漫主义、内心能量的喜悦以及源自武术传统的传奇英雄。但通过将这些品质推向新的方向,他们创造了香港电影史上要求最高的类型电影之一。他们的人物没有塑造,情节曲折,形象鲜明,不祥,同时具有欺骗性。Image 改写了犯罪电影的规则。

以《神探》的开场为例。我们知道公式:拍摄九龙警察总部;跟随新警察进入大楼和办公室;跟着他进去,他向新同事打招呼,并注意到其中一个是个怪人。相反,杜琪峰的快讯将我们的注意力分散到兴奋的陈贵斌(《刀》、《吊猪》)和胆怯的何家安之间。

我们失去了平衡:这个镜头没有提供正统的呈现或既定的主角。这种视角的分裂将贯穿整部电影。影片的大部分内容将围绕这两个人的调查展开。陈桂斌是主角,但我们不仅需要何家安作为行动的参与者,更需要他作为另一种思想来帮助我们把握陈桂斌的痴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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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倒影》中的人物往往是模棱两可、矛盾的,陈桂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影片的中文原名“沉侦探”,或许暗示了一位无所不知的侦探。但“神”也指“神经”,用来形容精神错乱的人。陈桂斌是一位侦探大师,尤其是一位现代侧写师,他不惜冒险进入凶手的内心。侦探将侧写师的共情能力提升到了心灵感应的水平。从一定的纬度上,陈桂斌可以通过重演犯罪行为,直观地看到罪犯。这就是我们在刺杀猪的场景和随后的手提箱序列中看到的策略。

但你的标准侧写师不会拥有陈的另一个才能:他能够看到他所遇到的人的“内在个性”。对他来说,这些改变的自我变得和他面前的人一样有形。更复杂的是,陈贵斌产生了幻觉,以为妻子不在的时候其实还在。这种精神天赋和精神困扰的奇怪结合是危险的,正如我们在片头字幕之前看到的那样,陈桂斌将自己被割下的耳朵作为礼物送给了即将退休的老板。

显然,韦家辉和杜琪峰并没有解释陈桂斌的精神力量和缺陷。没有神经外科医生像美国电影中那样介入进行临床诊断。相反,特工的多层次疯狂很大程度上是有趣的阴谋的借口,这些阴谋已成为银河形象的标志。

在整部影片中,我们会不断地在观察陈贵斌的感知和他客观地或通过何家安的视角观察到的事物之间切换。这个设计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警察总部,陈贵斌通过想象一个小气女人的投诉来推测警察的反对意见。

接下来,陈桂斌更加仔细地用一群人向前行进的形象来展现嫌疑警官高志伟的多重性格。这里的剪辑必须非常精确,将我们的观点与陈桂斌的观点分开,以便建立一些客观的东西。于是就有了何家安这个人物。陈桂斌调查高志伟时,尾随他,证实了陈桂斌眼中高志伟的多重人格。

一旦建立起来,这种主观和客观表现之间的穿梭就会随着情节的发展而变化。直到最后,即使是在镜子枪战中,我们也意外地看到了枪手分裂的自我,这表明我们突然被移植到了陈桂斌的脑海中。韦家辉和杜琪峰甚至还快速捕捉到了印度骗子西尔玛内心的畏缩,让我们推断我们看到的他就是陈桂斌看到的。

但狡猾的银河叙事出现得更早。当我们被告知陈桂斌能够感知人的多重人格时,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们亲眼目睹了他的行动。这个场景发生在电影几分钟后,展现了市场上一个非常平凡的时刻:他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催促另一个女孩去商店行窃。

直到后来,也许是第二次观看,我们才意识到这个粉发妖艳的女人实际上是陈贵斌对第一个女孩的盗窃冲动的想象。他骂道,那是幻觉,不是真正的女孩被赶出店门。

这一幕也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欺骗。他的妻子张美华陪着他逛了市场,并在回家的路上,但后来我们得知张美华已经离开了他。他和她之间的争吵,原来都是虚构的。如果说怀旧感伤的话,那就是我们回忆起电影后半段的场景时可能会产生的情感。

在咖啡馆的一场戏中,陈桂斌的悲伤困境被更直接地表达出来。在这里,他以为的四人约会,其实是他和何家安以及女友Gigi。陈桂斌想象着张美华和他们一起吃饭,在他身边容光焕发、充满爱意。

然而,当他终于与张美花面对面时,他立即给她分配了另一个角色,一个严厉的泼妇。张美华不在的时候,陈桂斌就看到了她;当她在场的时候,他就看穿了她。影片的辛酸很大程度上来自于陈桂斌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再与妻子建立联系。

所以我们在主观和客观的观点之间移动,陈桂斌既看到别人,又想象他的妻子在他身边。这些机制为他们对重复和省略的无尽迷恋提供了载体,而重复和省略是银河影像电影的两个标志。两名警察,两种视角,两对夫妇,两把手枪:这些二元性仅仅是开始。

陈桂斌的破案能力依赖于重现——在食品超市、在麻将馆——其中一些还进一步重现。陈桂斌多次到餐厅点高志伟点的菜,试图看穿高志伟的心思。陈桂斌认为死去的特工王国柱已被埋在丛林中,于是他重演了犯罪过程。这引发了高志伟和王国柱追杀司马的场景重演,但现在剧情变得有血有肉,揭开了高志伟被害的事实。然而,当陈贵斌埋葬何家安时,何家安已经愿意效仿他师傅的方法了,当何家安躺在坑里时,陈贵斌第一次得知高志伟作恶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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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所有这些场景的重复并不包括关键信息的重复。线索的冗余和隐藏的身份是这部好莱坞风格惊悚片的核心;观众可能会感到困惑,但他们不应该如此。典型的《银河倒影》电影采用了更为晦涩的叙事方式。关键信息可能传递得太快,以至于我们没有注意到它们的重要性,而且它们可能永远不会被更明确地重复。

《》以这种极简主义风格而闻名。乍一看似乎是情节,但多看几遍,你就能看到下面戏剧性的逆流。在这方面要求更高的是《暗花》(1998)中帮派的重新洗牌和领导人的更迭。只有银河影像公司才能拍出一部让观众忽视主角逐渐失明的电影(柔道龙虎榜,2004)。

《暗花》

当我们悄悄介绍陈桂斌的观点时,我们已经看到了神秘的叙述在起作用,但这种策略延伸到了更小的细节。想想那只耳朵。我们在序言中看到他的耳朵被割掉,但在他的下一次出场中,他有一个分层的发型,几乎隐藏了该区域。耳朵已经重新接上了吗?头发能遮住畸形的耳朵吗?几分钟后没有任何答复。最终,在一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中,我们发现陈贵斌使用的是可拆卸的假耳。

所有这些力量——类型惯例的重塑、视角的发挥、二元性和重复,以及不愿重复或澄清关键数据——都可以在警察左轮手枪中看到。一名警察丢了枪:有多少惊悚片是基于这个前提?在这部电影中,失踪的枪属于高志伟,在森林里被西尔玛抢走。高志伟杀死了搭档王国柱并抢走了他的手枪。

然后,正如我们“侦探”所预测的那样,他侵入了警方的数据库,更改了枪支的登记号码,使王国柱的号码成为了他的正式号码。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枪击事件,子弹追踪到失踪已久的王国柱的手枪。新的调查已经开始。于是手枪继续流传:陈贵斌拿走了何家安的,何家安只好借用女友Gigi的。枪戏已经玩过四次了(杜琪峰在2003年的《机动部队》中就已经玩过这个戏了)。

这场高潮对抗就像近年来香港出现的任何电影一样纯粹是电影技巧,而枪战发生在充满窗玻璃和镜子的仓库中进一步放大了这种效果。西尔玛被跟踪到那里,高志伟、何家安和陈贵斌在那里见面。这些人互相跟踪。

碎片化、层次化的倒影不仅让人想起威尔斯的《上海小姐》的高潮,也让人想起《暗花》结尾处两个分身的对峙。杀手不再是两个,而是四个:《侦探》的场景中的人数是以前的两倍,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戏剧性上。枪声响起,四人对峙。精彩的俯拍展现了高志伟的多样性格。他还穿过镜子迷宫,偷偷接近陈桂斌,但他的行踪被散落在地板上的镜子碎片暴露了。

最后一声枪响,三人中弹倒地。何家安意识到陈贵斌对高志伟背叛的判断是正确的。但现在必须讲述一个官方的故事,并且必须解释发射的每一颗子弹。何家安从陈桂斌手中夺回了手枪。他打电话给女友Gigi,让她发誓枪永远在她手里,然后何家安开始交换手枪。然而,哪把手枪应该放在哪里呢?他必须对枪和子弹进行匹配,但更深刻的是,他不应该受到责备吗?当何开始重新设计死亡竞技场时,杜琪峰反复使用俯视视角,将相机向后拉并稍微旋转。他把手枪挪来挪去,开始上演不同版本的故事——先把陈贵斌变成无辜的受害者,然后把高志伟变成刽子手。

韦家辉的阴谋让人难以回忆起哪把枪是哪把。就像在其他电影中一样,我们看到了相同物品的骗局。但这里的暗示并不像杜琪峰的《铁三角》(2007)中皱巴巴的塑料袋那么滑稽,而且开关也不像《枪火》中的自动手枪噱头那么生动。

在我们看到的最后一个排列中,何将陈贵斌的手指缠绕在抢劫中使用的手枪上,让他对高志伟的罪行感到内疚——这是可以想象的最残酷的结果。这段镜头在何的新场景完成之前就结束了;据我们所知,他可能会再次洗牌。

镜头一遍又一遍地摇动,何鸿燊对打斗场景的严肃而犹豫的修改生动地说明了故事中手枪的神秘循环。他的方法也暗示了这部电影的能量,其乐趣部分在于间隙和重复,这些间隙和重复使确定性遥不可及。 《侦探》将我们带入了一场严肃的游戏,由于它的技巧和不确定性,它变得像主角一样古怪、专一、奇怪地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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