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与勒克莱齐奥山东大学文学大讲堂对话:探讨人生与文学的深刻联系
莫言与勒克莱齐奥(右)的对话。新华社16日,中国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与法国作家勒克莱齐奥在山东大学文学报告厅就“文学与生活”展开对话,展开思想碰撞。
莫言:尊敬的老师们、同学们,今天对话的主题是“文学与生活”。对于生命来说,可以理解为人的生命过程、人的生命过程。许多人的生命过程、许多人的生命过程构成了社会的生活。从这个意义上说,生活无疑是文学最重要的元素。没有生活,哪有文学?文学因人才而存在,所以文学与生活息息相关。
另一方面,文学与生活可以狭义地概括为文学对每个人生活的影响。每个人实际上都是潜在的文学读者。当然,有人说农村文盲多。他们也是读者吗?我认为即使他们没有能力阅读有文字的书,他们仍然有其他方式接触文学。他们可以用耳朵听。当时的农村集市,晚上每个村子家家户户的炕上,每个人都会听到专业说书人讲的故事,还有爷爷奶奶、叔叔、长辈。讲故事。这样的民间口头文学实际上也是文学的一种。一方面,它构成了我们书面文学的宝贵素材。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我们的书面文学已经转化为口头文学,并以演讲、演讲的形式传播。 。
文学一定会影响人,甚至产生巨大的影响。我们读过很多人的传记,其中人们在读了某本书后突然做出了重大决定,然后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方向,改变了自己的发展道路,成就了伟大的事业。我想即使没有这么戏剧性、变革性的影响,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影响。现在让我们回顾一下。从四五岁或者五六岁开始,我们首先看的是小说、小说、小说,甚至还有一些与文学无关的理论著作。阅读从低级到高级,从形象到抽象,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也是我们思想形成过程中最珍贵的滋养。我们每个人,尤其是成年人,对自己、对世界、对人生、对事物的看法,其实是有很多价值观支撑的。当我们看待一个事物、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判断一个事物未来的发展方向时,都需要依靠我们头脑中已经存在的诸多理论概念来相互交融。这些是如何形成的,除了在家里受到父母和老师的教育外,更重要的是来自于阅读。
法国文学明星云集。我们可以通过书籍、小说,甚至小说改编的歌剧来感受,比如根据维克多·雨果的《悲惨世界》改编的歌剧。法国作家对中国当代作家影响很大。我觉得法国作家除了向我们传达法国的人文、历史、自然等可以触摸、可以感受的东西之外,更重要的是向我们传达一种法国精神,法国自由浪漫的精神。精神。法国人热爱自由,追求自由。几千年来的这种努力已经充分显现出来。总而言之,法国小说家确实是世界上对小说艺术研究最深刻、实践最充分的伟大学科。当然,勒克莱齐奥先生的小说吸引了很多人,他走了一条与世界各地小说家完全不同的实践道路。因为书中包含了他的个人经历,而他独特的个人经历决定了小说家的文学风格,这是最重要的部分。
勒克莱齐奥:在全世界的文化中,中国的文学艺术思想是非常博大精深的。也许中国人不知道,但我们法国人都知道,灰姑娘的原型是在中国,是一个诞生于中国的故事。法国孩子特别是小学生也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例如,当他们去看月亮时,他们会看月兔,这实际上是受到中国神话的影响。
事实上,在中国文学创作中,很多世界文学源头都是与中国文学源头相结合的。尤其是中国的现实主义创作,比如莫言先生的魔幻现实主义,法国其实很早就把他定义为他的一种特殊风格。这些都构成了中国文学的源泉。中国的心理小说很有特色。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特别是小说,在中国提出了非常重要的问题:作为文学,它是一种大众形式吗?是否应该让更多人阅读它?文学的目标是什么?这个对象对于中国的文学观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当我读老舍的书时,我能感觉到他的书是为所有人而写的。每个读过他的书的人都会觉得这是写给自己的。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参与每个人所写的文学形式,因为这需要时间,需要一定的教育和文化。然而,每个人都可以参与文学创作和文学想象。我也很幸运,因为我读过老舍的书,而且我非常喜欢它们。后来我因为老舍去了北京。我还见到了他的妻子并参观了他的家。在我心里,老舍好像还活着。
莫言:作者小说中所描述的一切与真实情况有很大出入。我们高密这个小地方,还有人物原型、故事原型,甚至还有地形、河流、石桥可以提供一些依据。后来新作品越来越多,我只好断断续续地虚构,把别人的故事当作自己的故事来讲述,不断把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移植到所谓高密东北乡的框架里。文学。 。这里的很多老师都去过高密,他们都知道高密有一条河,焦河。这条焦河在20世纪60年代水量非常大,每年秋天都会泛滥。在我童年的记忆中,这条河很宽,但后来因干旱而停流,几十年来,上游修建了许多水坝。在我的最新小说《青蛙》中,焦河依然像长江一样波涛汹涌。河上建起了一座像长江大桥一样的桥。如果你看到真正的焦河,你一定会非常愤怒。根本没有水的小河沟在小说家的笔下变成了亚马逊河。这就是作家的文学作品与现实的差别。
我看到勒克莱齐奥先生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寻找父亲,这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旅程。我看到他到了一个地方后,在一间空荡荡的小房子里,外人与当地原住民之间仍然存在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但我认为孩子是最善良的。孩子们可以跨越语言障碍进行交流。如果有几个孩子根本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三四岁的孩子,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一个中国人,很快就会一起玩。我想勒克莱齐奥先生的小说里对此有描述。孩子们很容易沟通。不同的文明、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物质生活也不同。在这样的环境下,在这样的童年里,在与非洲孩子相处的过程中,他的灵魂其实正在快速成长。他感受到了很多成年人感受不到的东西,他用童年的很多东西去克服很多成年人无法逾越的障碍。还有很多对非洲自然风光和独特生物的描述,所以我想这在他的小说中也形成了一个非常耀眼的光环。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小时候很喜欢养鸟,但父亲坚决反对。他并不是反对我养鸟,他只是说我毁灭生物,因为它们最终会饿死。我养了一只麻雀,向老师要了一个粉笔盒,把麻雀放进了粉笔盒,最后又放进了麦秆里。最后,我发现这只麻雀成了蚂蚁的食物。数以万计的蚂蚁正在吃这只麻雀,这让我非常震惊。于是从勒克莱齐奥先生小说的细节中,我想到了莱辛的小说,想到了我的童年。我也觉得一个作家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引起共鸣的地方。读一本书时,最触动读者的,也是与他心灵产生共鸣的部分。共同的生活经历、共同的心理体验,使作家能够进入后来的再创作,与自己的生活经历和自己所认识的生活进行比较、联想。在文学创作上,这是一次非常奇妙的冒险。 。
(本报记者邓辉、金浩天根据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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