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植物多样性保护：探寻城市里的植物特点与本地物种缺失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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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日常与大自然接触的可能是城市中的一朵花，一棵树。城市里有什么植物？我们如何认识城市植物？入侵物种有哪些危险？什么是本土植物？

带着这些问题，我们采访了重庆大学环境与生态学院副院长、重庆市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副会长杨永川先生。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和教育工作者，杨永川老师长期关注城市植物多样性保护和孑遗植物的保护和推广。

城市植物有什么特点？

城市植物的最大特点是种类比较单一，以园林植物为主。下次你去别的城市时，你可以观察一下。城市里的植物越来越相似。例如，春天的上海，你会看到满城都是白玉兰。当你沿着长江一路走到成都、昆明，你会发现这些城市里也有很多白玉兰。我们在城市里很难看到本土物种，也就是本土植物。而当我们有机会去郊区的时候，如果我们观察的话，我们可以发现郊区的植物和城市里的植物完全不同——只有郊区的大自然才有自然的味道。我曾经在重庆铁山坪考察过一片保护比较好的森林。该森林有58种乡土树种，但在重庆市的公园和绿地中仅能看到2种。

为什么城市植物越来越相似？

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对城市绿化缺乏耐心。也许我们认为园林植物看起来不错，所以我们种植它们。事实上，我们的本土植物非常美丽。春天的重庆满城的蒲尔根也很美。但更多的人希望修路的时候就做好绿化。如果要发展乡土植物，从选择、驯化到试种，需要很长的时间。因此，要想加快速度，唯一的办法就是从苗圃购买植物。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城市绿化不是由某种理念主导的，而是由苗圃主导的。如果设计师想要确定在一个地方使用什么物种，他必须首先查看苗圃中有哪些物种。至于苗圃，它们是商业性的，必须种植任何容易出售的品种。最终，少数“网红”品种将在各个城市大量种植。

重庆自生植物普尔根

城市植物“网红”有哪些危害？

外来物种当然会挤占本土植物的生存空间，从而导致真实自然的丧失。城市生物之间存在着一个网络。本土植物和当地动物有着数万甚至数百万年的共存关系，但却被我们快速的城市建设所破坏。我们在不同的城市种植相同的植物，这些相似的栖息地会吸引相同的物种，这些外来物种挤占了本地物种的生存空间。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城市绿化做得很好，但实际上城市的生物多样性正在丧失，而且我们在绿化中没有重视植物本身的生态价值。

从文化角度来看，不仅生物多样性被切断，我们与自然的关系也被切断。小时候，野豌豆的豆荚可以当乐器，但现在的孩子可能不知道。过去，我们还知道植物的物候阶段，什么时候发芽，什么时候开花。我们知道，当一些植物开花时，就意味着是时候种植水稻了。每个地区都有其自然历史，几千年来，我们人类与当地自然相互作用，产生了相应的文化。随着本土植物的消失，这些文化也随之消失。当然，如果我们在没有进行系统评估的情况下引入它们，某些物种将来可能会成为入侵植物。

我们先来介绍一下什么是入侵植物？

外来植物进入新环境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些是偷偷附着在进口货物上，无意中带入的。有些是有意作为园林植物或农作物引入的。我们现在吃的玉米、红薯也是外来植物。其中一些外来植物不仅在新环境中建立种群，而且对本地植物构成威胁。我们称它们为入侵植物。加拿大一枝黄花最近作为一种入侵植物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为什么加拿大一枝黄花被称为“生态杀手”？

主要是因为它具有化感作用，也就是说它分泌的一些物质会抑制它的“邻居”的生长，导致它周围的植物慢慢死亡。而且加拿大一枝黄花繁殖能力强，传播速度快。主要生长于荒地、路边、废弃农田。这些地方的生物多样性很低，没有本土植物可以与之竞争。它可以轻易摧毁那个区域。这个地方被占领了。

诚然，入侵植物一旦入侵成功，就很难控制，尤其是草本植物。例如，加拿大一枝黄花已经结出果实。即使我们把它拔出来，它的种子也已经传播开来了。我们控制它的最佳时间是在花期之前，但如果不开花就很难识别。有些植物非常聪明。有些可能会在同一株植物上开花，有些可能会在同一株植物上结果，但它们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我们如何防止入侵植物的引入？

我们在引进一种植物的时候，不能只看它在当地能否生存，而是需要对它进行长期、系统的评估，看该植物是否会在当地繁殖和蔓延，评估它的生存能力。侵入性风险。我的学生今年对重庆300多个公园的植物进行了调查，发现有40多种植物具有潜在的入侵性。这只是重庆公园的数据。如果范围扩大，可能会发现更多潜在的入侵物种。这与我们的评估不够有关。

我们还需要在评估中考虑气候变化等风险。在攀枝花苏铁保护区，梅花是较为凶猛的外来入侵物种。它们被苏铁缠住，挤占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如今，成都、重庆等地都种植了很多五彩梅树。未来它会在气候变化的影响下成为城市的入侵植物吗？这是我们需要长期观察和思考的。

五色梅花

你理想中的城市生态是什么样的？

我理想中的城市应该是环境友好、生态友好、宜居的城市。每个生物和居民都可以在城市中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城市是一个将生活与环境结合在一起的网络。除了关心人，我们还应该看到城市里的动物、植物，甚至微生物。这是从生活的角度来看待城市。此外，城市生态应该具有韧性，我们的城市规划应该能够应对未来的环境变化。

城市里哪里可以找到更多的本土植物？

每个城市都是不同的。如果你住在重庆、贵阳这样的山区城市，去山里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人流聚集的地方，石墙、护坡、城墙等垂直空间，人为干扰相对较少。这些地方是许多本土植物的避难所。另外，还可以去城里比较老的公园。过去交通不方便，公园的建设更多的是利用就近的当地资源，所以老公园里的本土植物可能会更多。

在石墙上的黄色葛树

本土植物比外来植物更容易在冬天生存吗？

主要区别在于管理和维护成本。多年前，上海筹备世博会时，引进了许多棕榈植物。现在到了冬天，我们就得给树木做外套，比如用帆布包裹它们，或者拍一些薄膜来营造温室的效果。一棵树一旦种下，寿命可达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维护成本非常高。而一旦遇到极端低温，它们可能会被冻死。本土植物可能已经在当地适应了数万甚至数百万年，经历了多次气候变化，因此它们的管理和维护成本会低得多。

公众如何开始探索自然？

第一步是走进大自然，观察、触摸、感受有趣的现象。例如，重庆的街道上种满了黄色的葛树。它们的叶子每年四月和五月落下。这是为什么呢？重庆有传言，黄葛树是记忆落叶，指的是栽种时叶子就掉落了。这是真的吗？

第二步是记录。植物观察活动最好连续进行，需要一遍又一遍地观察。您可以花一年的时间每月检查葛树的叶子，看看什么时候叶子掉落最多。

最后一步是分析和验证。我们先继续观察记录，先别着急一下子就搞清楚了。也许未来我们会接触到更多的知识，对自然有新的认识。例如，当黄葛树落叶时，是否意味着降雨增多、气温升高？其实，有类似现象的植物还有很多，比如樟树。这些都需要孩子多观察，多记录，慢慢积累知识，分析验证。

虽然天气依然寒冷，但春天已经不远了。 2021年春天，自然之友与“须须多多”合作推出（点击浏览），以蓝猫寻找猫薄荷的故事，串联起北京不同场景的原生植物故事，让我们重温一下一起期待草木茂盛的春天。

-结尾-